一玖零一·拖延症患者会填上自己的坑么

爬墙积极的咸鱼。
最近在了游/暗表坑里努力填脑洞暂时不准备出来。
码字日常ooc,挖坑有缘再续。

告别

【ooc预警 新人小学生文笔】
【亲子分国设,意大利统一背景,假设子分会消失,没有翻阅相关历史资料的产物】
【如有雷同责任归我(x)】
【梗来自“他说他爱你,然后转身奔赴必然的死亡】

窗外的天穹是一如既往的澄澈,将独属于伊比利亚半岛的炽热阳光洒落大地。映入窗内人眼眸的是安达卢西亚广袤的原野,铺天盖地的绿意汹涌而来,浩瀚如当年初见的辽远海洋。
楼上隐隐约约传来了抽屉被拉开的声响,旋即是重物轰然倒地的动静。
安东尼奥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思绪从悠远的过去拉回现实,从窗台边起身。
——想必是罗维诺整理时弄翻了书架吧。

上楼后推开房门,果不其然看到棕发青年半蹲在角落里揉着脑袋嘶嘶地抽着气。地毯被折腾得有点凌乱,尚有未被捋平的褶皱。但显然在安东尼奥上楼的时间里,罗维诺已经把书架扶了起来,只剩下地毯上四散着的各种书籍。
“都说了不用帮忙啊!我自己也可以整理的混蛋!嘶好疼……”他若无其事地抱怨道,然而被砸到所带来的疼痛还是暴露了他尚未完全掩饰好的无措与尴尬。
“小心点啊罗维......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叫亲分哦?”
“多少年了你不能改一下那个恶心吧啦的称呼么!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到底该带走哪一本……”罗维诺低下头一边碎碎念一边死死地揪住地毯的流苏不放——看来确实相当困扰啊。
安东尼奥看着身旁蹲着的身影,不禁一阵恍惚。

似乎短短几天前他还是被罗德里赫送来的小豆丁,毫不客气地把整幢屋子闹得鸡飞狗跳。打扫时弄翻书架,明明已经羞愧得快哭出来了,却还是攥紧衣角倔强地扭过头,嘟囔着“我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做啊可恶......”
每一次都是自己替他擦干了眼泪,安慰他,告诉他没关系,把他哄睡着之后再去收拾一地狼藉,最终再挨一顿上司的臭骂。
那个时时在异国他乡担惊受怕着犹如不安小兽般的孩子,那个每每笨拙地尝试去做好工作(虽然每一次都是自己善后)的倔强少年,那个曾将对自己的支支吾吾的关心藏匿在脸颊上一抹羞赧中的,他的子分.....
他已经是一个站起身来个头直逼自己的青年,他已经能在某些事情上独当一面,他已经能照顾好自己了。
他已经能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像其他人一样,奔赴自己的明天。

“喂?喂!你走神了啊番茄混蛋!这几本书你需要吗?”
“啊?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吧。”安东尼奥回过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分别的沉重氛围,他最近变得喜欢发呆而不自知了——看见罗维诺一脸不满地瞪着自己,赶忙以平常的轻快语气回答道。
罗维诺随手翻了几页,不知想到什么,沉默着低下了头,那根高高翘起的呆毛也蔫了下来。
因为他正蹲着,安东尼奥看不清他脸上被阴影遮盖了的表情,只是本能地觉得他正在回想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正欲出声时,罗维诺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再买——而且我以后也不一定对它们感兴趣。”
说罢略显不耐烦地瞪了安东尼奥一眼:“我说过了自己可以整理的啊!你出去!等下给你看到什么隐私就不好了……”
“是是是,我的子分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呢嘿嘿......”
“你傻笑个头啊!再用那么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称呼信不信我用枪打爆你的脑袋啊?”
厚重的房门将罗维诺似乎是威胁的尾音湮没,房间外的安东尼奥叹了口气。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同时自身也感受到了,也许和罗维诺现在类似的的、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感。

罗维诺靠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胸腔里跳动的仿佛已不再是心脏,那澎湃着的、叫嚣着的似乎要将一切冲蚀殆尽的——大概是他的人民将被点燃,或者已经点燃的怒火,嘶吼着他们的意愿。
“嘁,真疼啊……明明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还这么急,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呢……”他喃喃着,揪住了地毯的流苏。

疼,比任何一次都疼。
安东尼奥在心里感慨着。
明明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分离之痛,但那种似乎能将灵魂撕裂、将这副由国/家意识凝聚的躯体撕裂的痛楚,这一次似乎变本加厉了。
或许不仅是因为罗维诺的独立吧。

上司告诉他意大利的独立和统一是必然的,给他列举了种种原因。他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言。
他是国/家意识的凝聚体,但说到底也只是国/家意识的凝聚体。任何决策,任何变革,他都要承受其反映到身体上的痛苦,但终究不能改变任何现状。
他深知自己对于意/大/利的统一无能为力,而且自己应该对子分的成长送上祝福——这是身为亲分应做的事情。
但在内心深处,他深知自己希望罗维诺能够留下。
不是以西/班/牙,而是以安东尼奥的身份;不是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虑,而是出于某种超出了监护人对被监护人的溺爱、比单纯的羁绊更加深刻的......莫名的情愫。
他希望能与他的罗维诺,而不是南意/大/利,再多相处一段时间,哪怕仅仅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再微不足道的几年。
但他说不清这种一厢情愿究竟出于什么深层的原因,也不能将这一厢情愿的想法付诸语言或者行动。
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留下他,更知道罗维诺没有义务继续留下。
因为他们是国/家,纵使万般无奈、万般酸楚,只能无条件忠实于上司的决策,无条件遵循人民的意愿。
或者说,只能在历史的长河中随波逐流,即便前方是自己不愿看到的未来。

“我要走了。”
然后是一片安静。
罗维诺的身后,停在乡间小路上的马车捆好了收拾完毕的行李。车夫在悠然地抽着水烟,不时抬头望望这边,看看两人的道别是否结束。
“哎,子分也要走了呢。”
安东尼奥有些落寞地笑着,本想像以前一样揉一揉罗维诺的脑袋,伸出手,却在半空中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
“我说!多少次告诉你别用这个称呼了你到底听没听啊!好歹叫我名字也可以啊!”
“好好好,罗维,以后没人帮你收拾房间了哦?”
“嘁……我又不是小孩子,谁不会自己收拾。”
“也许吃到亲分家番茄的机会就要少很多了,以后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来这儿。”
“反正番茄还是我们意大利人推广到全世界的,以后总会有番茄吃啊?”
“以后看见弗朗西斯的话……”
“他要是敢的话我就崩了他。”他不等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接上。
安东尼奥看着面前的青年沉默了。在这一次次青年满不在乎的自信中,在这一刹那他才深刻体会到,罗维诺真正不用再依赖自己了。
还是把自己的那点心思收起来吧,该放他回到自己的天地了。
“那么......再见了,罗维诺。一路顺风。也许将来我们也会站在对立面上呢……就和其他人一样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东尼奥的声音极轻极轻,几乎连他自己也听不清。
但与此同时他听到一个声音以同样轻的声音回答着。
“永远不会了……”
“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刚刚幻听了吧?啰嗦完了?”罗维诺瞥了他一眼,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安东尼奥确信刚刚那个疑似幻觉的忧郁声调绝不可能是罗维诺。
“看在你讲了这么多份儿上,我也稍微说几句话好了。别想多了,肯定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感恩。”罗维诺的脸颊上,似乎被朝阳投下一抹瑰丽的赤色。他深吸了一口气。

“Ti Amo”

时间似乎静止在了这一刻。

等安东尼奥真正开始理清自己的思绪时,早已是暮色四合。
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从清晨一直到黄昏,一动不动。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清晨罗维诺涨红了脸,继续往下说的那段话。
“如果没听清的话,那就听好了,我就大发慈悲地重复这么一次:我爱你,安东尼奥。不是以南意/大/利,而是以罗维诺的身份;不是以被扶养的孩子对所谓长辈的感恩,而是以对你——你这个迟钝的、每天总是一副蠢得不能再蠢的表情的番茄混蛋……也许非常、非常愚蠢的,爱。没错,不是别的爱,正是恋人之间的那种情感。”
“看你这副被吓到脸色苍白的表情,估计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了吧?真是讽刺啊,被视作亲生弟弟般照顾过的人,竟然说他爱上了自己的监护人……无论你要激烈地训斥我,还是要和我的上司控诉,我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那么再见了,安东尼奥。”
于是安东尼奥就那样站在原地,呆滞地看着罗维诺转身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沿乡间小道一路远去,消失在清晨乳白色的雾霭中。

将思绪扯回到现在,安东尼奥即使再迟钝,也已完全清楚自己的感情了。
希望他留下,希望能再与他相伴,一切的愿望,都来源于相同的情感,超越了国/家的身份,本不应出现的情感。
他也爱他,他明白。

明明这时应该狂喜的,毕竟相互爱着是多么美妙的情况啊——但安东尼奥隐隐察觉到内心深处一丝不安的阴影。
相处多年,他清楚罗维诺的性格。表白这种话语不可能会从他口中轻易吐露......他相信对于国/家来说这场短暂的离别,不一定会促使罗维诺向自己表露内心。也许有什么别的原因,背后有可能是更加重大的事件,催促着......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闪过,安东尼奥感觉自己似乎是被那柄利斧敲了一般僵住了。随即他听见自己吼道:“叫一辆马车来!”
声音中有说不尽的惶恐。

漫长的谈判,伴随着双方上司的握手言和结束了。随之结束的还有意/大/利百年的分裂。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人群的欢呼声。想来大家已经开始庆祝了。
费里西安诺松了口气。
从几天前罗维诺回到罗马开始,他就注意到哥哥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最重要的事情办完了,这下应该可以轻松了吧。他想着,抬起头——却看见罗维诺的身影已经微微透明,不由震惊道:“哥哥!为什么......”
“啧,蠢弟弟,既然统一了,那便只能有一个意/大/利了啊。”罗维诺摇摇头,似要尽力装出嫌弃的语气,可语调已开始颤抖。
“我又不喜欢处理文件之类的公事,当然要把事情扔给你,自己去潇洒快活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的能力要比我强太多了。就算我硬要留下来,上司还是会选择你的。”
他叹了口气,不忍去注视弟弟琥珀色眼眸里漾满的泪水。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啊……为什么,为什么爷爷和哥哥......最终都要走呢……就没有万全之策么?”费里西安诺从一开始的哽咽,渐渐变成了泣不成声。
“别哭啊,看着......看着别人哭很难受的啊……毕竟我们是国/家意识体,与国共生难道不是命运的必然么?总要消失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可是哥哥,那安东尼奥哥哥怎么办?”
听到这句有点突兀的问话,罗维诺怔了怔,看了看自己逐渐淡化的身影,轻声道:“嘛......也许会难过一阵子吧?按那家伙的个性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吧……”
他最后一次抱了抱费里西安诺:“好啦,别哭了,哭也没用。以后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被欺负了就照那家伙脸上来一拳!要把爷爷的家产照管好,不然......知道后果吧?”他作势要敲费里西安诺的脑袋。
随后他转身,用一个自认为比较潇洒的姿势向外面走去:“我就先一步去见爷爷,顺便告你一状咯!”
费里西安诺站在原地,看着哥哥的渐渐透明的背影将要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用尽全力喊道:“我知道了!哥哥要保重!”
罗维诺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弟弟在喊的时候,应该是尽可能笑着的。

既然好好道别了,那就放心地走吧。
用最后的时间,再看一眼罗马。

擦肩而过的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他得以和这座熟悉的城市最后作最后告别。
当他来到西班牙广场时,他知道自己到了终点,于是他停下脚步,开始回顾自己作为一个国/家意识体的一生。
说实话并不是很完美。
小时候爷爷似乎更喜欢无论能力还是性格都更佳的弟弟,后来自己居然沦落到被人俘虏还被人嫌弃地送给他人的地步。相对来说不错的日子居然是在那个番茄混蛋家度过的。最最失败的是自己似乎没有和一个妹子正式有过交往——要是被爷爷知道了恐怕会捶胸顿足吧……
最大的遗憾可能是不知道安东尼奥对于那个有点可笑的表白的想法吧……不过可能不知道还好一点,万一是拒绝,估计会给他来一记那不勒斯头槌。

他察觉到有风撩动了他的衣角,但是却听不到风声。他知道自己的感觉已经在慢慢消失。
要结束了。
说实话,比想象中要平静的多。
就在他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下一秒,远方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安东尼奥。

罗维诺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即便在无敌舰队全军覆没时,即便他在被自己表白时,似乎都不曾这样惶恐和无措。
“喂喂,你上司要是知道你擅自过来的话还不骂死你……”他很想这么嘲讽他一句,但是他知道自己发不出声了。
他看见安东尼奥一边向他的方向冲来,一边用一副可以称作是撕心裂肺的表情在喊着什么。
他努力用模糊的意识辨认出了他的口型。

“Te Amo”

在沉入永久的黑暗前,他觉得自己应该露出了一个笑容。
啊啊,那么这辈子......可以说值了吧?

安东尼奥记忆里很少见罗维诺笑,更未曾见过罗维诺露出过那样的笑容。
似乎是释然的笑容。
他应该听见了吧。
那一瞬间,安东尼奥想着,伸手想去握住罗维诺的手。
握到的是一片虚无。

他终究没能留住他的子分,也没有感受到他最后残留在指尖的温度,没有完完整整地倾诉过自己对他的感情。
当泪水从脸颊上流淌下来的时候,安东尼奥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为何要赋予我们人类的情感,却不赋予我们像人类一样相守的权利?
他喃喃着,仰头看向天空。
但他知道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他觉得那天空一如那天在洋面上所见,残阳如血,象征着一代日不落帝国的终结。
但此时的夕阳与那天相似而又不相同。
那天他失去了海洋霸主的辉煌。
而此时他却是和他最珍贵的宝物永远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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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没有大佬能够告诉我国/家名之类的需不需要像这样打斜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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